葡 萄
文学0904班 周婷
（湖北省高校第28届诗歌散文大赛创作类三等奖）
（一）
要是我可以躺下来
在地上扩散成一条水的痕迹
妈妈，你就坐到我温暖的怀里
从我的小身体里取出南瓜
红灯笼一样幸福的南瓜
我看着你，目光里含满波浪
像青豆秧坐在瓷碗里
你把自己折叠出水的形状
黄花在静静开放
带着幼小的奶味
你不要相信柳条的流言蜚语
我是心甘情愿的推倒矮墙
在我枯竭的身体之下，光秃的脊背之中
满挂着水淋淋的小南瓜
（二）
你看到一只小骆驼的影子
让河水永生难忘
你不想坐到我裸露的身体里面
你爱深红的小牙齿和杨桃
我有熄灭的蜡烛
照见过荒芜的人群
要怎样容忍坚果和核桃树呢？
我心里多了一个得宠的孩子
和婴儿一样爱哭的红眼睛
请求钟表走得慢一些
在我脆弱的小血管里翻动
找出红细胞或者是白细胞
水边的树叶和屋顶同样动人
深密却令人流连忘返
你拒绝坐到我温暖的怀里
妈妈，你吃下了很多的苦葡萄
（三）
我吻到了自己红红的嘴巴
像葱头开放出青绿的花朵
你打开胖胖的小球儿
河水沾湿了脖子
我愿意化装成一只小飞蛾
舔舔你的苦葡萄藤
无论是你在翻阅我
或者是我在翻阅你
都会联想到一颗黑黑的苦葡萄
甜蜜的河水这么清澈
你却拒绝坐到我温暖的怀里
此时此刻，月亮该是多么的寂寞呀。
小径分岔的花园
午荫在井边汲水，井水微凉
一半的洗澡花儿无端开始说谎
这使我迷惑
仿佛身体的一面贴近假象
花盆上至今有露，像霜
霜随柳白
白白的影子不只是限于模仿
而且在于繁殖
花边吹起许多小喇叭
我想起一只遥远的珍珠鸡
那是1982年的珍珠鸡
如同一条黑底白点的裤子
与此同时，我既可以在河边游泳
也可以在树下发笑
这是有关美的命题
可以成立
也可以不成立
迎风的先生在屋底画画
细露使狼毫受潮
他从河边经过
画了一棵开夏花的海棠
海棠情深如海
朵朵倾心于死亡
我手里有汗
润湿了深沉的树桠
先生骑驴骑马都可以回来
我和书童会心一笑
树荫把自己铺垫了一下
河水总热衷于表现浩荡
但春花开得不安
好多野玫瑰心绪不宁
田黄印避开一场春雨
却淋湿了一片花瓣
如露水里一座晶莹的坟墓
山楂树可以启发胃口
草籽可以填塞心肠
树下即门前
有一声虫鸣
花园里迷人的小夜晚
东风不来，小径独自风花雪月
先生，你带着湿淋淋的水汽
就应该遇上一畦清泉
这不是迷宫，你不必复命
但河水不想弯腰，也不想并流
它爱分岔
一条流到1982年的春天
一条流到河边寂寞的今年